“牛老师。”
杨曦附耳道：“跟您借一步说话。”
牛旭对杨曦当日在会上的表现记忆深刻，见对方有话跟自己单独聊，心中虽有疑惑还是起身跟杨曦来到门口。
“小杨同志，怎么了？”牛旭好奇的问道。
牛旭今年五十多岁，双鬓染霜，乍一看其貌不扬，跟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区别，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，这位在省里声名显赫的刑侦大佬双目灼灼，闪烁着精芒。
杨曦解释道：“牛老师，是这样的，我昨晚将黄银市最近这些年，尤其是黄银案首次发生后，外出打工的人员名单反复看了几遍，其中就有一个叫高顺勇的。”
“嗯？”
牛旭一愣，旋即惊喜道：“什么？！你确定是屋里那人？”
如果说，高顺勇只是在案发现场东张西望，举止有嫌疑，那么杨曦这番话，则是给他的嫌疑值提升了好几倍。
“您稍等一下。”
杨曦快速回到工位，抽出高顺勇的信息资料转交给牛旭。
牛旭只看了一眼，便确定照片上的人与屋里的高顺勇是同一人，毕竟才过了四年，变化不大。
“他在黄银案发生的半个月后离开当地，去了什么地方没人知道，如今突然出现在江州……”
杨曦深知跟牛旭这样的刑侦大佬聊天，话根本不用说的太明白，稍微递了两句话，牛旭就能听明白。
果不其然。
牛旭深以为意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，“此人的嫌疑非常大，小杨同志，麻烦你去找一下李志强，让他做指纹对比。”
“好。”
杨曦话不多说，飞快冲进办公室，找到李志强。
李志强是省里来的指纹专家，在刑侦手段十分落后的九十年代初，凭借一双肉眼对比指纹，破获的大案要案不计其数。
听闻案子有了进展，李志强足下生风，带着两个小徒弟风风火火冲进审讯室。
“这是案子有眉目了？”
“李专家向来稳重，刚才差点跑起来。”
“什么情况？”
专案组的精锐骨干们都纷纷站起来，嗅觉相当敏锐的他们自然能嗅到空气中那一丝非同寻常的味道。
“说说？”叶星瑶压低声音，扯了扯杨曦袖子问道。
杨曦眯起眼睛道：“直觉告诉我，明天咱们不用出差了。”
叶星瑶瞪大眼睛，欲言又止。
半小时后。
常成虎、韩斌两位队长出现在李志强办公室门口，他们什么话也不说，只是闷闷的抽着烟。
又过了半小时。
李志强满脸喜色地推门出来，“现在，我可以100%确认，高顺勇就是黄银案的凶手！”
“呜啦！”
专案组办公室顿时一片欢呼。
为了这个案子，他们付出了太多汗水。
两位队长皆是大喜过望，但还是相当克制的朝众人摆手，常成虎道：“大家先不要高兴的太早，虽然已经有了物证，我们还需要犯人的口供。这个案子，一定要办扎实！老齐，老吴，你们二位都是审讯专家，能不能在十二小时之内，攻破他的心理防线？”
“放心吧，我们就是专业干这个的。”
两名审讯领域的专家对视一笑，走进审讯室。
“看来，用不了多久，我们就能各回各家，各找各妈了。”
这么多专家在场，杨曦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，一脸轻松地将胳膊搭在张海和叶星瑶两名战友身上。
“跟做梦一样...”直到此时此刻，张海仍是一脸茫然。
四年！
耗费了无数警力资源的省级大案...竟然就这么破了？
“杨曦。”
常成虎远远朝他竖起大拇指，心中对杨曦的喜爱，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。
魏明亮摸了摸下巴，笑呵呵的点燃一支香烟。
三个小时后。
高顺勇抵挡不住审讯专家的询问，交代了犯罪事实，至此黄银案正式告破。
“这小半个月来，大家都辛苦了！韩队说了，今晚他请客，谁都不准先走！”常成虎搂住韩斌肩膀，在一片欢呼声中宣布喜讯。
韩斌连连点头，“吃好喝好，但不能喝多！”
然后，韩斌暗戳戳给了常成虎一杵子，低声骂道：“你大爷的，不是说好一起请客吗？”
常成虎：“我孩子明年上小学，需要钱的地方多了，以为都跟你似的，孤家寡人，我们大伙帮你花点钱怎么了？”
韩斌：“哎，你特么……”
常成虎：“大家为韩队长鼓掌！”
“呜呼！”
“韩队长太帅了！”
杨曦扎在人群里起哄。
当晚，专案组解散前夕，偌大的办公室内飘满了烧烤的味道。
杨曦一手抓着烤鹌鹑，一手抓着啤酒瓶，笑眯眯地跟叶星瑶、张海碰了一下。
杨曦：“敬案子告破！”
叶星瑶：“敬友谊！”
张海：“敬集体三等功，还有奖金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”
……
第二天上午。
河下镇派出所。
杨曦刚走进派出所就迎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，所有熟悉的面孔都起身，面对他鼓掌，所长马国富三步并两步的冲过来，一把将杨曦双肩抓住，赞许道：“好小子！你可真是好小子！进来说话！”
“李队，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？”杨曦跟马国富进办公室时，见到了李虎。
李虎嘿嘿坏笑，“你小子又立功了，记得请吃宵夜啊！”
“一定一定！”
所长办公室。
马国富先把杨曦按到椅子上，随后自己才落座，如沐春风道：“不久前，省厅领导来电话，点名表扬你，要是没有你出谋划策，案子不会破的这么顺利。这次专案组不仅能得到‘集体三等功’，省厅还决定授予你和另外几名专家个人三等功，这事已经经过省厅领导们的批准了，奖金、奖状、勋章，很快就会下来。啧啧啧啧，一年三个‘个人三等功’，照这个速度下去，用不了多久我就得喊你领导了。”
“马所，您这是在捧杀我。”
杨曦谦虚道：“要是没省里专家们的齐心协力，案子不会破的这么快。”
“得了，你小子就别跟我这谦虚了，等着破财就是了。”
“破财？”
杨曦怔了怔，旋即大笑起来，“绝对没问题啊，马所，我先出去了。”
走出所长办公室。
被几十双眼睛盯着的杨曦笑眯眯张开双手道：“今晚我给大家伙加餐，烧烤、啤酒、饮料管够！”
“呜呼！”
欢呼声险些捅穿天花板。
